之前研究金韵梅医生时,注意到一名西方女医郝尔德(Leonora Howard King),因为英文中姓相似又在天津工作,会有作者将两人混淆。读到网上一篇文章《李鸿章张佩纶往来信件里,藏着一段妇女生育血泪史》,介绍这位女医参与诊治张佩纶的妻子,即李鸿章女儿菊耦。作者将这些书信整理出版成书《李鸿章张佩纶往来信札》,书中还有更多相关内容。
郝尔德虽得到张佩纶夫妇的信任,但毕竟她在天津,离夫妇所在的南京很远。书中可见他们还找南京的传教士男医生比必(Robert C. Beebe)看病。有一次比必找来一名女医共同诊治:“一女医(五台山罗姓,与郝亦一面之识)是比必延来,本领不见佳,姑听其合治之。”(前书657页)这名罗女医又是谁?比必请来的大概也是传教士医生,可五台山离南京很远,也不像会有传教士医生。
相隔数年我才发觉,此五台山并非一般熟知的五台山,南京就有五台山。南京五台山有贵格会开办的医院,当时有一位女医 Lucy A. Gaynor。网上已有研究她生平的文章。其中可见中国人称她“禄女医”,“禄”和“罗”,音倒也相近。我给文章作者去信,希望得到其中奠幢(大概是这样称呼吧)更清晰的图,不过一直没有回信。可我最近发现,禄女医纪念册已于5月上线 archive.org,下面就是我想要的图片。所以我的信虽然没得到回复,却仍起到了作用?
纪念册中有对禄女医和南京布商在辛亥革命中协作帮助南京旗人的介绍。他们安葬死者,安置生者,为女性提供纺织工作。禄女医还在破败的满城中建了一个小诊所。她在那里工作时感染了斑疹伤寒。《Chinese Medical Journal》上有文章记录对她的治疗,南京和上海的多名西方医生参与诊治,但是这在当时是不治之症,她在约二十天后去世。禄女医还是南京协和看护学校(Nanking Union Training School for Nurses)的负责人,这是我国最早的护校之一,目前似乎还未有研究,这本小册子也是很宝贵的史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