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目前掌握的资料而言,西方医疗进入九江始于海关设置医员,九江海关首位医员是乔治·坎贝尔·希勒(George Campbell Shearer,1836-1892),1870年至1874年在九江工作。海关医员会定期撰写医学报告,但大部分人的生平我们所知甚少。幸运的是,希勒出生于九江的儿子詹姆斯·奥古斯都·希勒(James Augustus Shearer)的外孙女安妮·波默罗伊(Annie Pomeroy)为家族历史建立了网站。本文的写作离不开她的帮助。
希勒医生像
希勒1836年4月27日出生于苏格兰的瑟索(Thurso)。1859年,他毕业于爱丁堡大学医学院,在当地医院担任一段时间住院医后,他前往利物浦工作。在那里,他遇见了音乐教师乔治亚娜·奥古斯塔·波默罗伊(Georgiana Augusta Pomeroy,1839-1922),两人于1868年结婚。随即希勒成为伦敦会(London Missionary Society)医疗传教士,偕妻子来到中国,在伦敦会所办汉口仁济医院主持工作。1870年,希勒辞去伦敦会工作,来到九江独立执业,并受聘为首名九江海关医员。1874年,可能是由于身体原因,他离开九江,返回英国。
身为妻子的女性的经历一般难以获知,但有美以美会(Methodist Episcopal Church)的女传教士写到希勒夫人将她的钢琴留给了美以美会的女校,曾做过音乐教师的希勒夫人或许也给女校的孩子上过课。希勒夫妇有一个孩子出生于汉口,三个孩子出生于九江。
希勒的大女儿安妮和一名中国女性
虽然在中国的时间不长,根据期间的医疗实践与见闻,希勒撰写了关于麻风病、精神疾病和鸦片问题的文章和书籍。而在医疗之外,他还热衷于采集动植物和地质样本。回国途经上海时,他在皇家亚洲文会北中国支会(North China Branch of the Royal Asiatic Society)做报告,介绍他的发现。他的一些植物样本被送到英国著名植物园邱园(Kew Gardens),经学者研究,认定了一些新物种,有的以他的名字命名,例如虾须草属(Sheareria)、庐山石韦(Pyrrosia sheareri)、华东安蕨(Anisocampium sheareri)。
邱园保存的希勒采集的虾须草样本
回到利物浦后,希勒在当地医院工作并在医学院任教,也是伦敦林奈学会(Linnean Society of London)的成员。他于1892年3月12日去世。
虽然有他的后代搜集的资料,关于希勒的生平也所知有限,下面再补充一些和他相关的有趣碎片。
苏格兰的爱丁堡大学当时是世界性的医学教育中心,希勒之后,九江海关医员一职仍长期由那里毕业的苏格兰医生担任。中国最早在西方学医的黄宽也是1855年毕业于爱丁堡大学。回国后,黄宽同样是先作为伦敦会传教士工作了几年,希勒在九江担任海关医员时,黄宽在广州海关工作。希勒对植物学的兴趣可不是偶然,植物学在当时爱丁堡大学的医学教育中非常重要。黄宽在大学期间非常出名的一件事就是在植物学考试中夺得头名。那时爱丁堡大学的植物学教授是约翰·赫顿·巴尔福(John Hutton Balfour),当然也是希勒的老师。黄宽到爱丁堡大学读书,得到约翰·巴尔福的弟弟和父亲的大力帮助。所以,虽然还不清楚希勒的进入大学的时间,不知道和黄宽是否同在大学中,但希勒可能很早就知道这位来自中国的学长。
还是因为这些爱好,希勒在中国和法国天主教传教士、著名动植物学家谭微道(Armand David,也称谭卫道)成为朋友,将他的一次考察记录从法语译为英语,成书《Natural History of North China》(华北自然志),谭微道在考察中经过九江时,希勒向他介绍了自己获得的动植物样本,他生病后也曾到希勒处治疗。